“龙虾城啊。就在九江那一片，离北辰好像也不远吧？要不明天坐车去看看？”说起这种事情来她倒一下子来了兴致，还顺便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我听说那个地方全是专门跑去吃龙虾的人。排队都要排一天呢。”
“哎哎哎哎哎，你先别急着排行程。”我赶紧阻止了她那一发不可收拾的痴心妄想，提醒：“明天开学啊。开学你怎么吃龙虾？”
叶晓本能性地秒答：“翘课去吃啊。”
我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地吐槽：“你打算以吃龙虾的方式来庆祝新学期的开始吗。”
她赞许般地说：“有的时候我发现你还挺聪明的。”
“你这个庆祝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我低头摸了摸鼻子。“建议你向我们那个一看就比较开放的班主任提倡一下，说不定她就批准了，还能准了我的假让咱俩一块去。”
叶晓想了想。“你说小娜吗？”
“啊？小娜？”
她对于我这种懵逼的反应好像挺不解的样子，说：“就是那个班主任啊。她叫柳娜，我就直接叫小娜了。”
我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她就让你叫了？”
“就让我叫了啊。那有什么的，反正她也年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叶晓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有她微信号和QQ哦。要么？”
她对于这种事情一向大大咧咧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班主任对这种事情也这么大大咧咧.......等等，微信号？
我忽然一下子找到了事情的重点，赶紧把通话调成免提，打开微信：“说。”
她笑出了声，调侃：“哟哟哟，怎么沉不住气了？”
我也料到了她会对此批判一番，很淡定地说：“加了微信以后好请假啊。打电话很浪费钱的。”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一会儿发给你。”她的语气一副‘我早已了然于胸看穿一切’的样子，听起来极其欠揍，但为了微信号我也只能默默地听下去。“说起来这个老师还真是刚毕业的。我翻她上一年的朋友圈还看见毕业照了。男朋友啥的倒是没看见。我估计和我们也就差个五六岁左右吧？”
我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打住：“怎么感觉你像个婚介一样？五六岁啊朋友。要是差个三岁我还可以勉强接受，五六岁太夸张了吧。”
叶晓调侃道：“你南都三十岁的人了，她要是肯嫁给你你娶吗？”
我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娶啊。肯定娶。不娶留着过儿童节？还有，我郑重地提醒你，我南今年十七岁，和我同龄，别搞错了谢谢。”
她没有接这个话茬，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时间里，只能听见她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叶晓轻叹一口气，声音忽然一下子降了几个档次小声说：“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嗯......”她似乎极力寻找这合适的词语，说话的速度极慢，字句斟酌：“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如果什么？”我笑了笑，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低。
“如果我和你南一起嫁给你，你......会选哪个？”
“我南。”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两个字。
“嗯。我猜也是。”叶晓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她勉强笑了笑，轻声说：“那我挂了。晚安。”
说实话，她这种突然的风云变幻听起来着实像是一副因为爱人选择了别人而久久不能释怀的少女模样，也的确足够惹人心疼......如果我跟她不够那么熟悉的话，也许我现在就会打个车直奔她家解释清楚，但很可惜的是——我们太熟悉彼此了。比任何人都更加熟悉。
于是我做了个尔康手的姿势，说：“等等。”
她依然保持着低沉的声线，有气无力地问：“还有什么事？”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我对着电视保持尔康手的姿势，正视前方，义不容辞地说：“我都娶。”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我也沉默了半晌，忽然感觉自己对着电视剧尔康手像个神经病一样，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抬头看了看楼梯，空无一人，倒是让我放下了心。幸亏洛月寒没干偷窥之类的事情，不然我这个哥哥的尊严可能在今晚就要消失殆尽了——虽然这尊严本身的分量也值得质疑。
‘噗嗤’一声，叶晓率先没能憋住自己的笑意，笑出声来。随后，她断断续续极力憋住的笑声逐渐演变成翻江倒海般的大笑——这很显然是一段带有全息投影的声音，隔着信号我都能想象出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翻来倒去笑的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能自拔的场景，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这个看起来倒还挺严肃的问题最终就演变成了两个人挂着电话像弱智一样在各自的家中哄然大笑的喜剧场景，还持续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你不停我也不停，差点以为这一笑能笑到明天开学。
如果洛月寒这个时候在楼梯上站着，俯视我的眼神一定像看一个智障一样。事实上，除了无言以对和妈的智障之外，你也很难再找到一个贴切的四字词语来形容现在对着电话笑得癫狂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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